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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章囚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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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章 囚禁

顏玉書是被一杯冷水淋醒的,勉強睜開眼,就見明王和郁放坐在前方的位置,面無表情的看著他。

顏玉書觀察了一下,這是一間破舊的地下牢房,四面都是墻壁,鐵架之上掛著許多刑具。

顏玉書勉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,他身上還是那身濕漉漉的衣裳,貼在身上難受得緊,顏玉書擡眸看了一眼。

郁放一如當初,還是那副溫潤公子的模樣,笑著問顏玉書,“玉書,這一覺,睡得可好?”

顏玉書整理了一下垂到身前的發,回道,“托兩位的福,還不錯。”

明王可沒有這麽好的閑心,冷笑了一聲,“顏玉書,孤即將登基,你急著出洛陽做什麽?”

這種時候了,顏玉書也沒有再說別的什麽,笑道,“登基?殿下您謀逆逼宮,我大盛如何能讓一個亂臣賊子為帝?”

“孤為什麽會成為亂臣賊子?國師您不是最清楚的嗎?”明王想起顏玉書所為,忽然自嘲的笑了一聲,“你算定了孤與父皇感情薄弱,即便父皇出現一點紕漏,孤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下一個前太子,是不是也會像姬幕弦,被他一腳踢出去,自生自滅。”

顏玉書垂眸看著衣裳上的淤泥,忽然想起樓衍他們三個人來,面如死灰。

郁放看著他這樣子,忽然笑了一聲,“玉書,你還不知道吧,樓沖樓衍南枝三個人都死了,他們也真是好本事,折損了我們這麽多人,才把你抓來,這可是頂尖的高手啊,所以為了紀念他們,殿下讓人,把他們的屍體掛在城墻上三四……”

顏玉書擡眸,死死的盯著明王,忽然奮力起身,扯下頭上的發簪,對著明王就刺了過去,“我殺了你!”

明王身後的人一腳踹在顏玉書腹部,顏玉書當即就被踹飛了出去。

這一腳,仿佛讓顏玉書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置,疼得他冷汗直流。

“顏玉書,你真應該慶幸,你有個鎮守邊關的兄長,孤登基後還需要他。否則,今日被掛在城門上的,就是你了。”

顏玉書發絲披散,淩亂的拂在臉頰上,捂著腹部,只露出一雙猩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明王和郁放。

他怎麽能,怎麽能將南枝他們幾個的屍身掛在城門上曝曬。

明王想起平日裏對顏玉書的信任實在是怒氣難消,“孤自認,對你不薄,而你,竟是從一開始就在算計孤。”

顏玉書面頰上冷汗直流,只是盯著明王,並不否認明王的話。

他一身白衣本就濕透貼在身上,如此趴在地上,身體的曲線若隱若現,滿頭青絲淩亂,臉上雖冷汗直流,卻別有一番風味,明王走近去,伸手捏住顏玉書下巴,擡起臉來,語氣意味不明道,“難怪祟王被你迷得神魂顛倒,堂堂一個皇子,竟會為了你,在皇帝面前哭訴,你如此幫他,是願意委身給他?還是已經給他了?”

顏玉書扭頭,將下巴從他手裏掙脫出來,“明王殿下,你從來都這樣。”

明王瞇著眸子看他,“孤怎樣?”

“裝都不能裝得徹底。”顏玉書忍著腹痛坐起身,嘲諷道,“當初一心鉆研詩詞,朝堂之上卻有為你說話的大臣。如今,要用我兄長,想留下我脅迫他,偏偏又小肚雞腸,想要報覆我對你做的事,將南枝他們掛到城門之上,您覺得,這個消息會有多久傳到襄陽?”

明王盯著他,的確,那幾個人是顏玉書貼身的人,若是傳到襄陽,顏玉絨會如何?

“去,將那三人放下來,好生安葬。”

“是……”

顏玉書松了一口氣,笑道,“你知道你和前太子,有什麽不同嗎?”

“哦。”明王饒有興趣道,“願聞其詳。”

“你不會做對大盛不利的事,更沒有那麽重的疑心病。”顏玉書冷笑道,“但你的狠絲毫不亞於他,你也只是想爬上來做人上人,可不像陛下他們說的,你能體諒百姓。”

“狠?”明王站起身,看了顏玉書一眼,“在這吃人的皇宮裏,不狠怎麽活下來,你說得不錯,我的確是想爬上來做人上人,我要讓那些曾經看不起我,欺負我的人付出代價,我要讓害死我母親的人,通通都去死!”

顏玉書低聲笑了起來,越笑越大聲,最後甚至是盯著地面狂笑。

真可笑,昭和帝一心想要扶持的儲君太子,登上皇位,眼裏心裏都是仇恨,而姬幕弦這樣一個,事事以國家大事為重的人,他卻棄如敝履。

當真眼盲心瞎,可笑極了。

他笑,明王也跟著笑,笑著笑著忽然笑出了眼淚,“顏玉書,你是不是覺得孤很可笑?別人要皇位,不就是為了天下百姓,要麽是為了自己的野心,為了家族,可是孤,孤是為了報仇,想為我母親報仇!可笑嗎?可是,孤很多年沒有母親了,孤很想他。”

明王忽然發狂,忽然毫無預兆的擡手抽了顏玉書一巴掌,“可是,孤學不乖,孤千不該萬不該輕易就相信了父皇,也相信了你!你們都騙了孤,除了母親,誰都騙我,顏玉書,你既然騙我,就應該付出代價!”

他這一巴掌,用足了力氣,顏玉書臉頰瞬間紅腫起來,顏玉書看著他的眼神裏布滿憐憫,“報仇?你母親想要你報仇嗎?”

明王冷哼一聲,還沒說話,忽然一人急匆匆進來稟道,“殿下,不好了,陛下他中風了。”

“什麽!”明王拍案而起,瞪了顏玉書一眼,轉身就隨著來人離開了。

郁放看著顏玉書的神色,溫言道,“玉書,我猜,陛下會病,定是在你的意料之中吧?”

顏玉書擡眸,看著郁放的眼神冰冷,“尚書大人此言差矣,人怎麽能未蔔先知?”

郁放倒了一杯茶抵到顏玉書唇邊,“玉書,何必呢?為了一個肖想你的人,和明王為敵,明王是愛才之人,你若能為他效忠,他定會對你委以重任,祟王殿下他會對你如何?你一個男子,日後,要同三宮六院去爭寵嗎?”

顏玉書撐著手站起身,整理好衣裳,才走到郁放身前,對上郁放的眼睛,“當初,顏子垣為什麽會知道婉兒的消息?”

郁放一楞,回道,“自是他自己查出來的。”

“說謊!”顏玉書目光如炬,“他知道婉兒不在了,怎麽會去查,而知道婉兒消息的人,最有可能是你,我去見婉兒被你碰到過,那三年。

我信任你,所以未曾對你隱瞞,是你將婉兒的消息告訴了顏子垣,為什麽!她對你沒有任何威脅!”

顏玉書既然說出來,便代表他已經有數,怎麽狡辯也沒用,郁放笑了一聲,“為什麽?大概是不想讓你做什麽都一帆風順。”

郁放忽然伸手揪住顏玉書的衣領,“你生來是丞相的嫡子,得國師親自教養,兄長是將軍,整個長安,誰敢對你不敬,你的人生一帆風順,我想看看,你痛苦是什麽樣。”

顏玉書沒有力氣,垂眸看了一眼郁放抓著自己衣領的手,聲音清冷“郁放,你在嫉妒我。”

瘋子,郁放就是個瘋子,因為想看他痛苦,便能害死顏玉婉一家,簡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。

郁放極力否認,“嫉妒?我怎麽會嫉妒,我有什麽可以嫉妒你的,你再高高在上,還不是被關在了這裏,落在我手裏,顏玉婉一家也死了,你痛嗎?還有樓衍,樓沖,南枝……”

郁放每多說一句,顏玉書怒氣更盛一點,終於忍不住一拳打了過去,“閉嘴!你不配提他們的名字!”

郁放被他一拳打得歪過了頭,抵著松動的牙齦,用手擦了唇邊的血跡,轉身就將顏玉書按住,用力按到了桌上,“顏玉書,你心裏清楚,要你兄長聽話,留著雲錦瑟一樣可以,你的命還是我保下來的,你最好不要激怒我。”

“你殺了我啊,郁放,你就是個瘋子。”顏玉書奮力的掙紮,臉被郁放按著,按在桌上摩擦著泛紅,許久才精疲力盡的停下掙紮,“你最好別讓我活著出去,否則,我要你生不如死。”

郁放低下頭,在顏玉書耳邊輕聲笑了一下,讓顏玉書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,極不舒服,“你放心,你不會死,你也不會出去。”

顏玉書斜眼看他,郁放似乎很享受這樣的姿勢,一手抓起顏玉書的一縷發放到唇邊輕吻了一下,“已經到了這一步,除非你和雲錦瑟在我們手中。否則,姬幕弦和顏玉絨不可能乖乖聽話。所以,你一輩子也出不去。”

顏玉書被他的動作惡心到了,再次奮力掙紮起來,郁放松開手,將他扔到地上,“你乖一點,我就讓人替你將你這身衣裳換了,你自己也能少吃些苦頭。”

顏玉書趴在地上喘了會,才將氣勻了回來,“當初,前太子被瑾王的馬車撞了,導致兩人離心,也是你和明王的手筆吧。”

郁放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衣裳,“不錯,你和祟王給他們種下了種子,我只不過是澆點水,讓這個種子生根發芽罷了。”

顏玉書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,脫力的倒在了地上。當初,他和姬幕弦雖沒有商議,卻讓瑾王和前太子生了隔閡,明王和郁放,不過是加速了兩人的隔閡,才有後來的前太子和瑾王相對。

郁放看他一眼,起身吩咐道,“去浮生記為他買一身合身的衣裳,給他換上,畢竟是國師,不許任何人怠慢。”

“是,郁大人。”

顏玉書冷眼看著郁放出了門,腹部被踹的地方生疼,心裏更疼。

南枝,樓衍,樓沖,顏玉書不敢去想,只要一想到三人被掛在城門之上曝曬,便是心如刀割,生不如死。

顏玉書眼神空洞的看著地牢劣跡斑斑的地牢頂,良久,才氣若游絲的說了一句,“對不起……”

新春伊始,萬物覆蘇,春日的太陽暖人心,襄陽不似洛陽平靜之下,處處布滿殺機,此時的襄陽,一派積極向上的繁華景色。

姬幕弦頂著烈日,正在操練將士,勁風烈烈,吹得旗幟烈烈作響,將士攻擊防守的動作都無一疏漏,姬幕弦才露出滿意的笑容,顏玉絨身邊的小斯忽然快步跑了過來,“祟王殿下,洛陽出事了,將軍邀你前往大廳商議大事。”

姬幕弦眼皮子一跳,轉身便跑,身後的副將站出身揚聲道,“繼續!”

洛陽出事,姬幕弦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顏玉書,若不是大事,顏玉絨定不會如此著急的派人來尋他。

大廳之中,幾個將領和沈氏兄妹已經到了,顏三跪在廳中,顏玉絨面色嚴肅。

姬幕弦喘著氣進去道,“什麽事?”

“下去休息吧。”顏玉絨揮手,讓顏三下去休息,才對姬幕弦道,“明王起兵謀逆逼宮。”

姬幕弦一楞,隨即問道,“玉書呢?他怎麽沒有和顏三一同前往襄陽?”

顏玉騰臉色不好,“三哥被擒,樓衍樓沖南枝三人的屍體被掛在城門上一天才取下來,如今,三哥不知如何了。”

姬幕弦臉色瞬間煞白,從腳底湧上來的恐懼感,三人毛骨悚然,“不知如何……”

姬幕弦怎麽坐的住,轉身便急匆匆的要走,顏玉絨叫道,“你做什麽!”

“回洛陽,將玉書救出來。”

顏玉絨站起身問,“你準備帶多少人去救?襄陽怎麽辦?”

“襄陽關我什麽事!”姬幕弦眸子發紅,手掌用力攥得青筋暴起,“我只要玉書!我要玉書!”

“姬幕弦!”顏玉絨站起身,“不要說出這麽不負責任的話!”

姬幕弦此刻哪裏還有理智,大聲叫道,“你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,被抓的不是你的愛人,你當然不著急。”

“姬幕弦!”顏玉騰搭腔道,“瑾王和明王勢同水火,如今首當其中受到沖擊的,就是雲家!雲錦瑟一樣在明王手裏!更何況,兄長平日裏最疼的就是三哥,他怎麽不著急,叫你回來,是商議怎麽去救人,不是聽你發瘋的!”

姬幕弦控制著脾氣,深呼吸了幾下,才壓下心裏的鈍痛,“你們說,要如何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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